不俟

三观不正,GB战士,微博@-不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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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B|宴请


今天是家里宴请外宾的日子。你的母亲在三天前疯狂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语气从商量到抓狂痛哭,意思是只有作为当家接班人的你出席,才能让她和父亲在两家人的子嗣攀比中不至于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扶了扶头疼的额角,在反复承诺你会带着老公孩子出席以后,无奈地将手机拿远了些,等电话里的兴奋尖叫停歇后,用食指戳了结束按钮。


下班回到家,你看着胸前挂着育儿袋,用一只手兜着怀里的女儿在客厅来回哼哼走调的歌逗女儿开心的男人,勉强地扯出一个笑,讨好地走近,心怀鬼胎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他显然没料到你突如其来的热情,乖巧地像一只毛绒绒的小鹦鹉,红着脸低下头来。


“我今天只煮了面条,你想吃吗?不行我给你点份外卖吧。”他两只手都环在胸前抱着女儿,时不时颠了颠育儿袋,乐得袋子里的小孩子咯咯咯地笑,但他始终冲着你,在询问你的意见。


你今天比以往都要温柔,心里想着母亲电话里的内容,准备找个好的切入口,以尽可能温和的方式告诉他这件事。


“我吃。”你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看着他低头一边小心地护着女儿的头,一边在水龙头下洗青菜。一缕调皮的发顺着重力滑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你找着了机会,眼疾手快地帮他轻轻捋到了耳后,他转头向你眨了眨眼,无声地了句谢谢。


“今天我妈来电话了。三天后家里有一场家宴,我得去参加。”你斟酌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刻意把句子改为了毋庸置疑的肯定句,不给他拒绝的空隙。你知道,以他软糯的性格,不会和你硬碰硬的。


果然,他手上的活停了下来,没关的水柱冲得铁皮池子哗啦啦的响,他埋下头,柔顺的头发在他的眼睛上投下一片沉默的阴影,你和他谁也没说话,只有女儿后知后觉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一撮发,来回地荡。


不过这个状态没持续很久,他便关掉了水龙头,抬起头来,递给你了一个妥协而投降的浅笑,他明亮美丽的眼睛在告诉你,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对你的爱仍然如初,丝毫未减。


“好啊,我陪你去。”


你知道这是为难他了。当初你的母亲可是疯疯癫癫揪着他的头发,一口一个“勾引我女儿的狐狸精”,把他摔出过家门的。不仅是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同样从不拿正眼看他,在他的认识里,他一直是吸附在你们家的可恶无耻的吸血虫,总有一天会迷惑你的心智,搞垮你们全家。


他被狼狈地摔出家门后,捂着被抓花了的脸,低下头一言也不发,直到你追了出来,他才抬起头,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锁定了你。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一旦望向你,不管身心正在遭受多大的痛苦委屈,在与你对视的那一刻起,永远只会诉说他对你最纯粹的着迷与爱恋。


你为那双眼睛着迷。这也是你当初不顾反对和他结婚的原因。


这只脆弱的小布偶猫,你此刻只想亲亲他娇俏红润的鼻尖,安慰他可怜的低落的小心情,然后你也这么做了。你不顾夹在中间的女儿迷茫的眼神,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他带着哭腔轻哼了一声,这彻底磨灭了你刚刚的怜香惜玉,激起了你进一步欺负他的欲望,你接着吻了他的唇,再往下——下巴和喉结也没有逃过你的魔掌。


“我爱你。别把他们当人,你就跟在我身后,我保护你。”你邪恶地停了下来,任由他呼吸加重,摸摸索索地主动上前亲近你,但你什么也不做,只垂着手,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幅你亲手创造的美丽的情欲画。


细小的一声长“嗯”从他的鼻腔里传来,像一只猫抓挠着你的心。你叹了口气,心想,明早也许又要上班迟到了。


等你和抱着女儿的他到了包厢的时候,你的父母以及今日的贵客都整装端坐在座位上了。所有人犀利的眼光齐刷刷投向你们,男人顿时有些顾虑,悄悄往你身后挪了一步,为女儿挡住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


你今日穿了裸粉色的绸面西装,耳朵上挂着南海商人相赠的成色上佳的粉珍珠,脚上踏着标准的五厘米猫跟鞋,活脱脱一副公事公办的女强人的模样。而男人穿的相对舒适——这是你要求的,他原本想要穿得正式些,但你跟他说没有必要。反正这些人没一个喜欢他的,为了讨好他们而打扮,只会浪费自己的表情。


整场宴会男人都小鸟依人地坐在你的身边,不断给你和怀里的女儿夹菜,任何人试图跟他搭话都会被你无情地谢绝并用毫不相干的话头再怼回去。你彻底无视父母投来的抱怨的眼神,如同那夜对男人承诺的那样,你专心致志做着他强大的保护伞。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又伤了他的心。


这时你感觉到身旁的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你的衣摆,你转过头询问他,结果他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些许为难,指了指怀里不安分的女儿,然后声如细蚊地对你说,“女儿想上厕所了,你能带她去吗?我不方便进女厕。”


你皱起眉。要知道,自从女儿出生以来,有关她的一应大小事物都是他来打理的,自己根本没操心过。以至于你现在跟那个小家伙就像活脱脱的两个陌生人,有种相看两生厌的感觉,她不认识你,你也嫌弃她。


但男人又轻飘飘扯了扯你的袖子,眼里尽是哀求。你有种失宠了的错觉。


但你还是答应了下来,接着又开始担心自己离开包厢以后,男人被在座的人为难该怎么办。于是他对你进行一连串的如何带女儿如厕的讲解你根本没有听进去,你越想越烦躁,双手匆忙抱过那个小肉团,刷地一下突兀地站了起来。


包厢里的人视线向你聚集,以为你站起来是要作为家族代表进行一场庄严的发言。结果你只是冷着脸说了句“抱歉,去趟洗手间”,便不顾众人复杂的目光,提溜着女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也许是关包厢门的力道大了些,门碰撞门框的巨响让你怀里的小东西整个一颤,但你完全没要安慰她的意思,目光盯着前方,只想着快点办完事,好快些回到男人的身边。


“麻……”女儿害怕地用小肉手揪着你的衣领,思虑了许久,试探性抖出了平时男人反复教她的发音。她还没说完,从你嘴里传来的一句没好气的“闭嘴”,彻底扼杀了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人生第一次叫你妈妈的宝贵尝试。


此刻的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错过了这个里程碑式的一幕。


你归心似箭,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爱人狼狈地应付饭桌场合的画面,这让你动作又加快了些,到了厕所果断干脆地抱着女儿几分钟解决,出来再像在军队里操练一样,把她当作一杆枪在水池涮洗了一下,便托起她,踏着高跟鞋冲回去了。


一打开包厢门,你的呼吸才恢复了正常。你打量了一下远处的男人,看起来表情没什么异常,于是松了口气,慢吞吞回了座位。男人顺势接过了你递给他的女儿,小家伙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赶紧像只爬山虎似的缠在了男人的腰上,接着又把头埋进他的毛衣里,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你耸了耸肩,对她的这种抗议毫不在乎,但男人发现了你的异常,有些惊讶地看着你,凑近了些,问“你西装怎么湿了?”


你云淡风轻地回答,“让女儿拿我衣服擦了擦手。不打紧。”


你不知道这件西装有多贵,你所有衣服都是男人添置的。但男人知道。男人听到你的回答,无语地捂住了他的心脏,在心里默默痛呼你的暴敛天物。


你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勾起嘴角。真是个可爱的男人——气鼓鼓的,像只大眼睛金鱼。人们都说男人配不上你,但只有你知道,他宜室宜家,可爱动人,当初和他结婚,是你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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